青绾散

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,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。

天澈兑水

@薄荷味的猫 关于笔下的人物都活起来是什么样的呢?

@误丽工作室 难得星河出来码字

*又是一篇不知道该怎么打tag的

01.

又是齐鲁与江苏交界线上天澈如兑水蓝墨泼过般净的一天。

我在姜子牙封地上的非发展区拉开了窗户,600多度的视力只看见了混成一片的房顶和天空,我揉揉眼睛,伸手去摸眼镜。

镜片上落了很多灰,带上来就像是开了灰色滤镜。杂乱的头发穿插到眼镜内部,扎的人眼睛生疼。耳边是十字路口里小贩的叫卖声,还有总爱在大早上高声喧哗的母亲。

依着窗户坐在床上,紧闭的房门纯白色的,并且总能在晚上看到一小团阴影,不过那并没什么好怕的,只是门钥匙上小兔子的影子罢了。

半张脸印进枕头,半张脸望着白色的房门,丝丝缕缕的头发混在视线里,浑浑噩噩的,有点……像我最常赞颂和痴恋的一天所发生的。

民国二十九年二月廿二。

不过我是枕着枕头,不是雪花。看见的是纯白的房门,不是他自欺欺人的背影。

我总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,看见很多奇怪的人,不过我没有选择过医治,全都习惯,只当自己是沉在创作状态里而已。

只当自己是准备写些什么而已。

02.

纯白色的门被推开,一个少年走进来。

我头也不抬就说:“啓山哥,今天还跟我去找星辰吗?”

可是没有张启山的声音回答我,那个少年只是笑笑,接着回答道:“今天要去找自己的爱人吗?”

少年病态般白皙的皮肤上还有片片被烧伤的血痕,左手从腕处一点一点的溢血。那张祸国的脸依旧保存完好,漂亮的,与身体上的伤痕形成对比。

血滴在地面上,而他笑的却比张启山都好看。

烧伤。

割腕放血。

70年代最好的衣服。

祸国妖姬的脸。

哦,他是張语岚,是我那本书里的男主角。

也是一个军官。

我是莎士比亚一派的,写出的人物往往都是悲剧收尾。

悲伤永远涌动在我写的故事里,活在月球背面的我因为无介质而只能安静的将背面的黑暗放映出来,为了安葬自己悲伤到无法比喻的生命。

“不去了。今天不想出门。”我回答他道。

03.

一直以来我都在写同人的时候创作自己的原创,但是从来就只见张启山,不见其他人。

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出现在眼前,而张启山居然不在。

对,他们。

这时候本该空荡的房子里此刻堆满了“人”。

最终在文革里自焚的張语岚。

辽沈会战结束前一天自杀的楚惟思。

在冰湖里被冻死的沈邃寒。

应该在地球某个风景美丽的角落的肖烽连。

应该和肖烽连浪迹天涯远走高飞的林书。

在霁城里深藏功与名老去的莫长河。

同莫长河一起相守到白头的洛日烟。

…………

几乎所有拥有名字的人都在,却唯独不见张启山。

真奇怪,平时都是他自己来喊我的。

04.

“你真的不想去找你的恋人吗?”張语岚抱起他的猫,坐到了我身旁。

电视上放着无聊的电影,里面矫情的对白像是二十年前的作品,我并无兴致观它,遍转过头来看着他的怀里的猫。

他的猫叫花钿,白色蓝眸英短,故事里張语岚的受楚惟思逝世时才一岁,所以对它的描写永远都是只奶呼呼的小奶猫,路痴,很爱撒娇。

但是它爱張语岚。

只对它的主人好。

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搞出这对来的,反正写着写着,便想这么写了。

对的,它是只小公猫。

05.

“不去。”我开始望着他,望着他身上被烧伤的血肉,望着他还在流血的左胳膊,心里莫名生起一点悲哀,像是对暴殄天物的惋惜,像是对完美被人破坏的难过。

“暴殄天物总叫人声讨,但声讨者绝不懂那种快意。”他转过头来,露出一个苦笑。

我觉得瘆人的苦笑。

因为他知道我在想什么……

……

他知道我现在只想找张启山。

然后去寻我的爱人。

知道对于他们只有奇怪,

不是对张启山那种感情。

06.

“你应该很爱你的爱人吧。”他突然眼神空空的望向前方。

我盯着他渐渐微阖的双眼,奇怪,他做出了我想做的动作,我刚想微阖上双眼去回忆我与星辰。

07.

这个同种性别不能合法领证的国家,这些没有阻止我爱上她。

也并没有阻止张启山那天的突然的寂静。

和她初次相识那天,期末考试刚刚结束。

天闷热的与知了的叫声混在一起,唤来了场大雨。

我们约定同游,所以我在等她。

在大雨里。

从雨小,等到雨大,从雨大,等到雨停。

她来了,阳光正从她的右边袖口穿过,躲在我伞下被冻得喷嚏连天的张启山突然寂静,仿佛世界不曾存在样安静,只听得到两颗心脏的跳动:嘭……嘭嘭……嘭嘭嘭嘭嘭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是雨过天晴,现实与精神上的相同。

那是2018年6月28日。

比张启山的生日记得还清楚。

08.

“那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?”

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。

“你生日……1928年12月8日。”

我突然低下头。

“如果是1942年或者2005年呢?”

“……我要去找他。”

09.

民国三十一年十二月八日,于常德鏖战一月七天,终以中华民国上将衔陆军中将之职,殉国。隔年三月,追封为二级上将。战死于沙场,尸骨无存。

10.

2005年12月8日,长白风雪薄凉,吴家老宅棺材起火,终于被宣告,一切,都结束了。

11.

“别找了。”他语气十分冰冷的望着我。

我才发现刚才满屋的人都不见了。

却不知为何我觉得我一点良心都没有了,因为我都不想去问问语岚,大火里难不难受;

因为我都不想去问问惟思,匕首捅进心脏疼不疼;

因为我都不想去问问沈先生,邃寒的感觉是不是很冷……

……

我只是在想我的爱人,以及那个并不属于我的,书中人。

12.

电视里没有矫情的电影了,只剩下殉国那天的放映。

我难以分清那是直播还是录放。

鲜血染红的军装透过了大氅,继续延伸至白雪上。

我要找的人儿像是他所爱之人的结局一样,被大雪埋葬。

我愤怒至极点的安静,眼里蓄满了眼泪,眼神却阴狠的盈满杀气。

他心酸的笑,却看起来像是个快乐的少年。

13.

“我们都在你的笔下,你得平等的爱我们每一个。”

14.

“他……”

睁开眼,迎接我的是初朝的光。

温柔绵软,很快就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梦罢了。

我手机的通知声传来,灰色西装的张启山揉着眼走进来看。

把桌子上的茶递给我:“你梦见什么了?”

我接过茶,一饮而尽,看见他打了个哈欠说道:“我梦见你死了。”

“梦都是反的,而且,我从来就没活过啊。”他挠了挠头发道:“今天八一七,快点起床找星辰去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天澈如兑水蓝墨泼过般的净。

15.

“我们都在你的笔下,你得平等的爱我们每一个。”

“他是我的信仰,你们每一个的创造都是他这个初心在支持着我,你们总有地方像我记忆里的他。我爱他,就是爱你们每一个啊。”

16.

如果青史同归里的張语岚活过来,他只会告诉我:“请你平等的爱你笔下每一个人。”

我也会告诉他:“你们都来源于我最爱的信仰,他是我写作的初衷。”

*无tag系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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